终夜

【朱白】高冷

*小学生文笔，OOC勿念。

*不上升真人。友情未必以上，恋人一定未满。

【朱一龙/白宇】高冷

“Hi!”

“你好，我是朱一龙。”

很多故事的开始总是平平无奇。结束的时候又无声无息。

***

不知不觉已经很久没联系，毕竟各自有各自的工作要忙，人不在身边，见不到，慢慢也就记不起来了，连带所有的情绪一起，都忘记了。

只是有时候想起这个人，难免会想，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吧，他怎么样了呢。

这些情绪在脑海中转了一转就又消失了，打开的微信界面犹豫了一会儿，终究退了出去。

本来就不善言辞的一个人，在他那样的活泼面前，反而更加的无言以对。那一个人的生活里有铺天盖地的欢声笑语，有自得其乐的广阔天地，他这一点要花那么久的时间才能勉强憋出来的只字片语，落到那样的喧嚣里，大概连一点浪花也激不起，就悄无声息地沉没了。

***

他们拍的第一场戏是沈巍为赵云澜擦药。朱一龙心里明白这一场戏需要带一点暧昧的情绪，因此特意将手部动作放的轻缓，眼睛望着”赵云澜“，专注地连眨都不眨。

然而刚一开拍，旁边的工作人员就笑场了，接着笑声仿佛传染了整个片场，此起彼伏，甚至有人笑得直不起腰来。只有朱一龙还在尽量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让自己不像其他人那样大笑起来，免得无法再进入情绪。

这是他刚进入剧组时常做的一件事。他不觉得自己是非常有天赋的演员，在刚接触一个角色的时候，出戏入戏都比较慢，因此他必须要保持自己的情绪没有太大的变动，才能不影响拍摄的进度。日子久了，这也就渐渐成为了他在日常生活中的习惯：让自己慢一点，再慢一点。

这往往也是刚接触他的人觉得他高冷的原因。但他对自己这个小技巧总有些找借口似的羞涩和心虚，因此平日对此也不愿多做什么解释。但这时候他又担心和他对戏的演员受到影响，不由得抬眼向对方望去。

“赵云澜”恰巧也在这时候看过来，朱一龙却愣住了。概因他发现对面的“赵云澜”虽然也有在笑，然而眼神里的情绪，却也是“收”着的，透着一种旁观者的清醒，仿佛在喊下CUT的那个瞬间，就把自己从片场里抽离了出去。

这是一个能接住戏的演员，朱一龙这样想着。那一瞬间他突然对这部剧的拍摄有了信心。于是他忽然笑了。

倒是对面的白宇有点愣住了，原本笑的弯弯的眼睛呆呆地盯着他，不知道他突然之间笑的是什么。

这样，倒不像赵云澜了。朱一龙这样想。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刻的这个人，才是白宇自己。而他从一进组就认识的那个人，其实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赵云澜了。

***

从认可了对方的那一刻，朱一龙才真真正正接受了自己沈巍的身份，也接受了白宇，或者说赵云澜“自来熟”似的亲近。从每天早上的一起起床吃早饭，到每天戏里大家“不怀好意”地推波助澜，到候场时无聊地打打闹闹，再到下戏以后微信里没完没了的闲聊。

”哈哈哈哈龙哥你看这个推眼镜的小人像不像你！“

”幼稚。“

“龙哥龙哥，你的平衡车借我玩玩呗！”

“幼稚。”

“龙哥龙哥，来看这里！笑一个！”

“幼稚。”

“龙哥龙哥，我们来比比力气吧，看谁举铁举的更多！

”幼稚。“

”龙哥龙哥，刚才那个不算啊！我们来比赛掰手腕！真男人，就要掰手腕！对吧！“

”幼稚。“

”龙哥龙哥，刚才那个也不能算！不如我们来比赛平衡车呗！”

“幼稚。”

这个人真的太幼稚，他老忍不住这样吐槽白宇，却又每一次都在那样的纯与真面前感到一种无法拒绝的无奈。只是他吐槽得多了，却又难免有些心虚，怕他生气，怕他不再找他幼稚。

但下一刻这个人又仿佛完全不受影响地缠了上来，想出一些新的鬼主意，于是他又安心了。

***

后来有人问他，觉得白宇怎么样。他很认真地去回想，想了很久，却还是只能说，他的性格特别好。因为那个人实在太好，好到让人除了”好“以外，想不到第二个词。

他拍戏其实也有些年头了，却从未试过这么快地同他的搭档熟悉起来，也从未试过如此快地沉进一个角色中去。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按下了双倍速播放的快进键，快得让他甚至有些害怕，却又酣畅淋漓地让他过瘾，甚至，上瘾。

他后来回想，感觉那段时间仿佛一脚踩进了深渊，在那样飞速地沉没中感受到一种坠落的快意，却又在那样的快意里，偶尔闪现一瞬对不知道何时触底的担忧。这样矛盾复杂的感觉让他晕眩，却又难以自拔。

其实他到剧组本来就比其他人晚，身边也没有什么工作人员，人又慢热，没戏的时候往往就是站在旁边自己读剧本，或者听其他人说话。有时候想加入别人说点什么，又不得不酝酿半天，然而等他想好了的时候，上一个话题却早已经过去了。于是他也就只能沉默。

却只有白宇时刻注意着他没有参与到大家的话题里，三五不时地找一些看似傻气的问题和他搭话，带着他一路在吐槽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也曾在这样莫名的恐慌里问过自己，要不要放慢一点，要不要再思考一下。然而再往下深问时，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犹豫什么，又需要思考什么。

于是终归是无可抑制地，被他的节奏带着，一起沉没下去了。

***

等到杀青的那一刻，他才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害怕触的那个底是什么。

是孤独。

曾经铺天盖地地被那个人的存在填满，嘈杂到空气中都是他的声音。从早上一睁眼就见到，到晚上睡前还收到他的消息。甚至在告别的时候，他们还信誓旦旦要有机会再聚。

可是到了晚上，等他回到阔别已久的家里躺在床上的时候，才忽然发现，明天早上打开门的时候，已经不会再有那个人等在门前说：“龙哥快起来买饭，你的小澜澜要饿死啦”！

不过好在那之后又是接连的两部新戏，于是那些孤独只是浮出水面了一瞬，就又沉没了下去。

***

《镇魂》终于要播出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一年没有见到彼此了。曾经微信里的聊天从每天，变成每周，变成大群里偶尔的两句对话，然后渐渐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对于他来说是再司空见惯不过的事情，大家有缘在一部剧里合作，却未必就能成为亲近的好友。何况那个人的身边总是不缺少朋友的。

只是朱一龙有时候难免会感到遗憾，想如果这部戏能拍的再长一些就好了，如果能拍的再认真一些就好了，这样，他们留下来的记忆会不会再多一点，再好一点。毕竟，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他这样想着，又觉得刚刚杀青时候的那种感觉，似乎又不是孤独了。

***

再见面的时候，白宇依然熟络地和他聊天，勾肩搭背，仿佛多年挚友。他却只觉得有哪里不对，仿佛少了一些什么。

大概是少了那些彼此无言的默契，眼神对视的专注，相濡以沫的扶持—这些在过去曾经暧昧地浮动在彼此之间的情绪一瞬间都变得坦坦荡荡，清清白白，仿佛雾霭浮末，被阳光一照，就失去了那些暧昧不清的光与影，倒让人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看得越发清楚。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惊觉原来那些原本只应存在在《镇魂》里的情绪其实一直深埋在他的心底，从未被他清理出去。

而另外的那个人，却已经大步地向前走去了。

***

后来有采访问他们，会用什么关键词形容彼此。

他于是开始用力地想，白宇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又忍不住想，他在他的眼中，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努力回想他们之间的相处，想要说清楚白宇是个什么样的人，却发现他们之间，似乎一直是白宇让他多展露一些自己，却把自己的情绪埋的很深。

其实那个人原本就是个连朋友圈都不爱发的人，却永远活跃在给别人朋友圈点赞的第一线。他仿佛总是习惯带给别人快乐，却不愿意让一丁点自己的情绪打扰到别人，只是一力担负起所有的事情，把真正的自己留给自己。

他这样想着，终究不免有一瞬的失落。他想自己大概太简单，只能单线程运行，心里的想法仿佛总在白宇的一脸坏笑面前暴露无疑。而白宇却太复杂，嘻嘻哈哈的外表下面，总有一颗看不清却又千回百转的玲珑心。

只是原来那颗心从未向他真正敞开过。

***

朱一龙回过神的时候，听见旁边的白宇一笑，说他“高冷”。

他露出不屑的眼神，问他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其实真正高冷的人，到底是谁呢。

== Fin ==